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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白RPS预警】【IEI】入戏


二零一六年的五月九日。那是一切的开始。
开机第一天其实也没什么正经事可做,易柏辰兴致勃勃地看着场地人员和机组人员热火朝天地忙里忙外,间或探头探脑地四处张望——这是他第一次来横店,看什么都充满了新奇的敬畏。
马振桓在一旁看着剧本。他这种抓紧空闲时间复习的学霸作风让易柏辰实在是颇有压力……不过这人平日里向来温柔可亲,读剧本时却微微蹙着眉低着头,看上去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这种微妙的反差让易柏辰不知不觉盯着他看了很久。
过了不知多久马振桓抬起头来,正对上他的目光,愣了一秒过后展颜微笑:“怎么了?”
他回过神,自己也有些哑然失笑,于是摇摇头说没什么。

五月十三号。戏演到了天玑的立国大典。
易柏辰在下面看着马振桓努力把那些佶屈聱牙的台词一字一字念得清楚,忍笑忍到从鼻孔里不停出气。
没办法啊,一想到某人看着那几页字露出如同自己看到英文时那样懵逼表情,就好想大声嘲笑他“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喔。
——咳,他也确实嘲笑了。
不过一想起马振桓双手合十高举过头顶求“易恩哥”给他的剧本拼个音的小可怜样儿,他心里就升起一丝恶趣味的扬眉吐气。
城楼的风轻轻地吹,他的嘴角微微地扬。

六月十五号。天玑王送别了他的将军。
戏里的人还未能猜到此战的成败,戏外的人却早已预知一切的结局。
这场戏拍得压抑,期间两个人都红了眼眶。
大概是没能从前路未卜的悲苦情绪里走出来,回了宾馆之后马振桓先打开了玄关的灯,却又仿佛被光芒刺痛了眼睛一般立刻关掉了它。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冥暗的屋子,只相对着坐了一会儿,没有交谈。
过了很久,马振桓拍了拍易柏辰交叠的手,用力地握了一下。这是一个安抚,更是一种承诺——“我在。”

六月二十号。第一次只属于他们两个的直播。
起初是易柏辰一个人,观众不多,他也显然不谙此道,没播几分钟就不得不央着马振桓来救场。
那人刚跟助理说完话,脑子里还一脑门官司,回答他的语气难得有些急躁。他于是惊讶且委屈地睁大了眼,控诉道:“马振桓你超凶的诶!”眼前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冤屈糊了一脸,最后哭笑不得地辩驳:“我不凶……”话音又无奈又纵容。
他吃了蜜枣般安心地笑起来,只觉得跟这人在一起真好,心里仿佛被充进了氢气,鼓鼓胀胀地轻飘飘地飞起来,同时又特别特别踏实、特别特别温暖、特别特别……甜。

七月一号。《刺客列传》杀青。
他原以为自己会哭,结果并没有。
可能是因为最后一天拍摄的并不是他的最后一场戏,而只是一个普通的没有战场也没有朝堂的简单情节,齐之侃和蹇宾叙叙地谈着些闲话,平淡流年似烟拂过,让他生起一种天长地久的错觉。
这种情绪危险,他对自己说,都结束了,他不再是齐之侃。
然而不知从何时起,他开始喜欢穿白衣服。
有一天他在街上走,听到有人叫“小齐”,他下意识地回了头。
只是一个巧合。

八月三十一号。全团去跑通告。
拍过《刺客列传》之后经纪人似乎都有了某种默契,自觉地把他们两个分到了一间房。
马振桓那天精神不是太好,拍完一组照片就倒在床上睡着了。
他虽然号称睡觉一定要把衣服撩到胸口,这时候却把被子老老实实地拉到下巴下面,哪怕睡着了也未曾舒展的容色看上去又乖又让人心疼。
易柏辰百无聊赖地自拍了一张,看着镜头里的人格外纤薄精致的侧脸,不由得起了坏心,决意要闹他一闹。
他张牙舞爪地往他身上一扑,却在看清他的憔悴面容后生生刹住。
生怕惊扰了他的浅眠,他用手臂将自己撑起,从上方端详着他,茫然又酸涩地想——他怎么瘦了?

十月一日。《刺客列传》南京见面会。
底下的人比之前几场要多,也很热情,主持人说出要重现解战袍一幕的时候,迷妹们的尖叫声几乎穿破了屋顶。
他们走到台前。易柏辰几乎迅速地进入了角色——有的时候,他会觉得那个名叫齐之侃的少年将军已经融入了他的骨血,他们互相知悉彼此最无法宣之于口的秘密,共用着一具肉身,有着同样隐秘而不切实际的肖想与渴盼。
他用灼热又卑微的眼神看着那人,那人却频频笑场。这忍俊不禁的温柔笑意啊,是他喜欢的模样,此刻却刀子般割着他的心。
他想他是分得清戏与现实、分得清蹇宾与Evan的。那这酸涩的失落感又从何而来呢?
——Evan是所有人的Evan,可蹇宾只是小齐一个人的蹇宾啊。

十月二十二日。易柏辰刚结束一场夜戏的拍摄。
他想他不该嫉妒,可是某些阴暗可憎的情绪藤蔓般顺着血脉蜿蜒而上,攫紧了他的心脏。
手机屏幕悠悠地发着光,上面是马振桓最新发的朋友圈,配图两张亲昵又开怀的笑脸看着极其刺眼,让他整个人都散发出难言的憋闷。
没有了那人陪伴的横店也变得冰冷,曾经的时光在并不遥远的过去看着他,发出尖刻的讥嘲。
他难以自持地想象着那人此刻在做些什么、和谁一起……偶尔……哪怕是一秒钟也好……也会想起我吗?

十一月二日。马振桓24周岁生日。
他们在邮轮的KTV里开了个简单的party,一群大男孩疯起来简直没了边。
切蛋糕的时候,马振桓却拉过了易恩,一双眼微微带笑,对他说:“你二十岁生日在内地,我们都没有给你操办,今天正好补上,我们一起切。”说着把餐刀塞进他手里。
易柏辰握着刀叉,一时间手都在微微颤抖。
求你,别这样好。
他近乎饮鸩止渴地汲取着这一刻的甜蜜,那些自以为坚固的堡垒溃不成军分崩离析,带着尘埃落定的巨大回音。
他认命般闭上了双眼。

十二月十四日。《终极三国》开机。
说不清是试探还是别的什么,易柏辰大声又昂扬地对所有人说:“我叫齐之侃。”
他仿佛是刚下了一场豪赌,筹码太大,他输不起。
他怀揣着这色厉内荏的“输不起”望向了那人,却看到他一脸愕然的不明所以。
“都这么久了还没出戏?”马振桓愣了片刻,露出啼笑皆非的表情,仿佛包容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冬日的阳光也和煦,却抵不住有寒气从脚下冰封的大地升腾而起,蔓延进他的身体,冻得他手脚一片冰凉。
原来我与别人也无甚两样。
原来我以为的那些独一无二,只是一场走不出来的戏。
他僵硬地摸出手机,试图掩饰他的狼狈。刚po的微博下面画风依然是一片欢腾,所有人都在说五个煎饼,所有人都在笑。
你看啊,连看戏的人都比演戏的人长情。

他从十九岁走到二十,学会了爱一个人,是幸也不幸?
这人予他温柔,予他慈悲,却偏偏不赐他爱。可他偏偏那样好,让他连怨恨都无从怨起。
“人生中相遇太多,能走到最后的却很少,肚子饿了。
                                                                   易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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